20万亿跨境支付市场？”80%涉及洗钱的虚构交易”

2019年，多家投资机构预测，2020年跨境支付将成为金融技术的新出路。

其爆发的逻辑是跨境电子商务的兴起。

“这是一个20万亿的蓝海”，一些媒体和咨询机构认为这一领域充满了想象力。

“但事实上，这一领域的80%是虚构交易，其中许多涉及洗钱，”一家支付公司的跨境支付主管黄博文（音译）说。

他认为，目前跨境电子商务的交易规模实际上只有3000亿到4000亿。

疫情爆发后，跨境电子商务业务大幅下滑。对于跨境支付行业来说，未来变得扑朔迷离

01万亿蓝海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对跨境电子商务持乐观态度。

艾媒咨询数据曾预测，2019年，跨境电子商务交易规模将达到10.8万亿。

对于跨境电子商务来说，核心是解决两个痛点——信息流和资金流。

解决资金流动问题，需要依靠跨境支付。

在跨境电子商务火热的形势下，跨境支付也备受赞誉。

“由于资金的双向流动，跨境支付的市场规模将是整个跨境电子商务市场的两倍”，业内人士预测，跨境支付市场规模将达到20万亿的水平。

20万亿，在中国支付市场已经基本被两大巨头瓜分的情况下，这片新蓝海迅速让支付行业躁动不安。

2019年，支付业迎来“小浪”，支付机构开始布局跨境支付。

当年1月，联联支付发布了联联链接。这是一个跨境电子商务服务的在线交易平台。

同年2月，蚂蚁金融收购了英国跨境支付公司worldfirst。

当年12月底，微信支付覆盖60个国家和地区。

根据2019年全球跨境支付报告，截至2018年5月，共有755家机构设有CIPS，其中直接参与者31家，间接参与者724家。

除了持牌支付机构的进入，市场上还有大量服务于跨境支付产业链的初创企业。

这些公司是多元化的，并且越来越关注一个问题。

一家初创公司的负责人张鹤岩说：“目前仍有大量中国人在海外做独立网站电子商务，其中约有几百万人，我们专门为他们提供计费服务。”

专注于跨境支付公司的投资者王庆（音译）说：“除了有执照的支付机构，还有数百家公司在为这条产业链服务。”

随着各大支付公司的涌入和数百家初创企业的进入，这20万亿市场是否已经到了爆发前夕？

02只有3000多亿

“这个市场真的有20万亿吗？”与市场的狂热相比，黄博文是极其冷静的。他甚至直接向这个行业泼冷水。

他透露，曾与相应监管部门沟通，发现“2019年，跨境电子商务业务交易量确实达不到万亿”

被称为10万亿和20万亿的市场如何支撑自己？

黄博文直言不讳地指出：“其中80%都是虚构交易，说实话，很多都是洗钱或是勾结。”

例如，一个买家似乎已经购买了一百万件产品，但事实上，这些产品并不存在。买家带着100万元出国，卖家会收取一定的服务费。

多位从业人员透露，这一领域有大量的玩家以跨境的名义借钱。

最近，由于监管更加严格，虚拟交易和地下钱庄已经减少了很多，但一些玩家仍然绝望。

这些数据实际上有多少是由跨境电子商务支付的？

“我们估计这个行业的规模在3000亿到4000亿之间。”黄博文直言不讳。

王庆看跨境支付项目时，最担心的是“合规”

“很难判断对方的生意有多少是灰色的，多少是黑色的，”王庆说，如果被发现错过了球，他将面临巨额罚单。

媒体报道称，2018年，央行对包括10家支付机构在内的368家机构实施反洗钱处罚，涉及罚款1500万元以上。

在这个行业，坚持正确的道路是极其困难的。

首先，这个行业的复杂性超乎想象。

“在这个行业干了三年，我不敢说我精通。”黄说，跨境资本流动太复杂了。

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情况和规定，资金的流动路径可能完全不同。

即使在同一个国家，不同的地区可能有不同的贸易方式。

最近，中国和其他国家一直在大屏幕上播放有关口罩等防疫材料纠纷的新闻。

例如，美国开始为中国口罩的进口开辟绿色通道EUA。后来，部分口罩被发现不合格，60家口罩厂被取消欧盟认证。

黄奇帆说：“这是跨境经营的正常情况，源源不断的死水和纠纷，让人们意识到跨境经营的复杂性。”

他说，他的公司已经与一个新的国家电子商务平台进行了合作，他们已经讨论了两周的合规问题，目前还没有最终的计划。

黄奇帆认为，没有所谓完全合规的跨境支付方式，“因为不同国家的法律法规不同”

所有的人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因为这个行业太复杂了，有很多漏洞，“有很多生意要打飞盘”

第二，走正确的道路，“赚的钱太少了”

跨境支付也是一项大规模的业务。

正常情况下，行业利润主要来自交易费用、增值税服务、营销服务等。

大多数跨境支付公司的交易费用都在1%以上。

一家跨境支付企业销售人员表示，他们公司收取0.7%的费用，“但每月自来水超过50万美元，会有优惠。”

“你不能仅仅靠手续费来支撑公司，”一家支付公司的高管坦言，他的家族曾做过跨境支付业务，“但现在基本上停业了，员工被调走了，现在他们专注于国内市场。”

现在，一些玩家甚至开始实行“零交易费”，恶性竞争。

多家支付平台透露，他们的跨境支付业务“只烧钱，没有利润”

另一方面，不守规矩的球员生活得很滋润。

“赚取汇率差额，洗钱，随便做点保证金业务，利润比正常的手续费还高。”黄说。

三年来，他一直在这个行业努力工作，总是经历着诱惑，“在很容易赚快钱的时候，没有人愿意低头做一个真正的生意。”

03困难

虽然这个行业非常困难，但黄博文之所以仍然坚持这个行业，是因为这个行业的增长仍然很大。

他认为，跨境电子商务的爆发仍是不可阻挡的趋势。

他相信这个行业将经历三个阶段。

起初，这是非理性和经验需求的爆发。

现阶段，我们将尽量购买一些海外产品。

“但经验可能不太好。我们对物流的容忍度越来越低。”黄说。

中国消费者被国内物流宠坏了。但海外物流相对缓慢，往往需要等待，漫长的等待，抹去了他们的耐心。

在第二阶段，增长曲线将放缓，消费者将开始理性消费，市场将缓慢增长。

黄奇帆认为，中国消费者正处于理性消费的初级阶段。

然而，随着基础设施的日益完善，产业链也将日趋成熟。

例如，现在很多电子商务公司都会设立中转仓库提前存储货物，这就加快了物流的速度。

最后，行业将进入刚需阶段。

当时，这个行业正处于真正的爆发期。

第三阶段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到来？

黄说：“如果没有爆发，可能要两三年。”

但由于疫情的爆发，一切开始变得扑朔迷离——疫情的爆发，打击了跨境电子商务行业。

一些跨境电子商务平台的交易量暴跌了60%，有的甚至只剩下10%。

跨境业务大幅下滑的主要原因是用户需求下降。

“我每天都戴口罩。我要补什么？”网易考拉的一位会员用户说，她以前每个月都要买几千元的化妆品，但最近两个月，她一个订单都没有。

其次，是因为物流受阻。

国家关闭，交通停止，跨境货物物流基本停止。

一个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说，他们最近订购了300000个一次性医疗面罩，到美国的运费是560000美元，“运费几乎赶上了自己的价格。”

即使是防疫物资的运输也很困难，更别说普通货物了？

在跨境电子商务业务锐减的情况下，跨境支付业务也变得惨淡。

今年2月以来，张的公司明显感受到了业务的急剧萎缩。

很多员工在公司工作了一个月，“一个月都没有”

不少从业人员透露，很多中小支付公司已经无法生存，“倒闭30%”

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跨境业务？

业界的共识是，只有疫情得到完全控制，各国交通和商业得到恢复，行业才能复苏。

为了渡过难关，张鹤岩现在找到了一些新的生意。

他开发了一些不需要物流的电子商务客户，比如游戏虚拟产品电子商务。

与此同时，监管也发出了一些好的信号。

近日，有媒体报道称，目前已有10多家跨境支付试点机构获得了平安支付等官方跨境支付“工作许可证”

有业内人士认为，未来监管可能适时扩大支付机构的外汇业务范围。

尽管疫情的不确定性依然存在，但黄奇帆认为，各国最终都会恢复物流和贸易，跨境电子商务的兴起是不可阻挡的。

流行病只减缓了这一高峰的到来。

在这个过程中，行业洗牌和发展或许不是坏事。

*文章中的受访者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