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人民币数字货币的机遇与挑战

自2020年4月以来，数字货币电子支付（DCEP）在我国多个城市试行，引起了西方国家的高度关注。一位美国学者指出：“今年4月下旬，中国在数字货币领域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就。经过5年多的研发，中国已成为第一个衡量国家数字货币的主要经济体。这表明，在未来数字世界经济体系的核心领域，中国已经领先美国数年。而美国的政策制定者对此还没有做好准备。”俄媒称，“一旦中国发行央行的数字货币，一旦挑战美元作为全球主要货币的地位，将立即演变为国家安全问题”，中国的中国正在加速一条“一带一路”，另一条则是加快央行数字化发展货币。短期目标是加强国内金融交易管理，长期目标是扩大“一带一路”沿线中国主导的经济和国际秩序。”如果中国首先发行人民币数字货币，它将影响甚至引领国际标准和规则的制定。”

目前，世界主要国家围绕“中央银行数字货币”（CBDC）的主导地位明显。人类货币可能进入数字技术与国家主权信用相结合的阶段。在数字驱动和国际体系演进的背景下，我国在加快人民币数字货币研发和应用的同时，应高度重视各国的相关动向。

世界“中央银行数字货币”研究与发展现状

（1） 国际清算银行发布最新数据

2020年1月，国际清算银行（BIS）发布的最新全球数字货币显示，在占世界经济90%的66个国家中，6家央行表示可能在3年内发行CBDC供个人和企业“通用”，覆盖全球约16亿人。另有12家央行表示，预计将在6年内发行CBDC。CBDC在各国的研发进展超乎想象。

刺激全球数字货币研发的导火索是Facebook于2019年6月18日推出的“Libra”发行计划。由于其超主权货币性质，已引起各国央行和政策当局的强烈关注。Libra推出了一篮子货币（50美元、18欧元、14日元、11英镑、7新加坡元），由多家金融科技巨头联合监管，拥有23.2亿用户，占世界人口的30%。如果把人民币排除在这个经济圈之外，无疑是人民币国际化的一大不利因素。天秤座会影响主权货币政策，引发汇率风险。因此，包括美国在内的各国政府对此持保守态度。

（2） 日本宣布成立“CBDC应用可能性评估意见分享小组”

2020年1月，日本央行宣布成立“CBDC应用可能性评估意见共享小组”，成员包括欧盟、英国、加拿大、瑞典、瑞士央行和国际清算银行。该组织覆盖除美国以外的七国集团国家，还包括技术先进的瑞典和瑞士。集团的宗旨是共同开发CBDC的前沿技术，阻止中国抓住机会在世界上推广和应用CBDC。目前，集团已研究国家数字货币跨境结算的可操作性。

（3） 欧盟重视CBDC的研发

2016年至2019年，欧洲央行与日本央行的合作项目Stella于2019年底完成了“分布式账本”技术实验、证券结算测试、跨境结算等三个阶段的工作，欧洲央行成立了一个专家组，探讨发行CBDC的可能性。

一方面受到天秤座和人民币数字货币的刺激，另一方面也担心美元霸权。特别是2018年在制裁伊朗问题上与美国意见不一后，欧洲开始探索建立可以绕过swift的解决体系。2019年2月，德国、法国和英国宣布建立一项支持与伊朗以欧元结算的贸易往来的文书。

（4） 美国陷入两难境地

在主要经济体加快发展CBDC的背景下，拥有发行美元基础货币地位的美国持谨慎态度。在美国看来，中国或欧盟可能通过发行CBDC来动摇美元霸权，甚至在安全上造成战略混乱。不过，如果美国在没有做好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发布自己的CBDC，也会动摇现有的国际结算体系，无异于自掘坟墓。长期以来，美元占世界主要结算货币的比重超过40%。在疫情爆发期间，美元作为储备资产的需求依然强劲。2020年4月，全球金融市场动荡。美元在国际收支中的比重上升到43.37%，人民币占比下降到1.66%。

然而，CBDC在美国的发展不会停止。2020年2月，美联储（Federal Reserve）行长莱尔·布伦纳德（Lyle brenard）表示，“美国必须站在CBDC研究和决策的前沿”，“我们正在研究和试验分布式账本技术和数字货币应用的可能性。”

美国不会放弃在数字货币时代的主导地位

（1） 美国不会容忍人民币数字货币引领全球货币数字化

对于中国成为第一个衡量CBDC的国家，美国主流学者认为“这将挑战美国的金融状况，损害美国在信息时代的全球影响力”，美国有关部门已经开始采取具体行动。

5月28日，数字美元项目发布了一份长达30页的白皮书，详细阐述了CBDC的潜在应用和数字美元的理念。该项目的联合创始人包括22名前美国金融和金融官员，其中包括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前主席克里斯托弗·詹卡洛（Christopher Giancarlo）。该项目提出了创建美国央行数字货币的框架，并首次明确了数字美元的推广计划。白皮书指出，数字美元可以帮助美国维持其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ommodity futures trading commission）金融技术办公室前主任丹尼尔·戈尔芬（Daniel gorphine）说，现在是认真考虑如何设计数字美元的时候了，否则美国可能会失去在未来世界货币体系中的竞争力

（2） 天秤座硬币协会发布Libra2.0白皮书

2020年4月，Libra coin Association发布Libra 2.0白皮书，首次强调Libra coin应纳入美国政府部门的监管范围。为了避免挑战主权货币，其目标不再是“无国界货币”，而是定位为“全球支付体系”除了锚定多种法定货币外，libra2.0将锚定单一法定货币，如美元，librausa作为担保，“通过法定货币的功能支持全球支付系统”白皮书还指出，未来各国的CBDC可以直接与Libra网络集成，而不必建立自己的CBDC系统，可以直接使用Libra的服务平台。

如果上述情况成为现实，天秤座货币体系将与数字人民币展开竞争。在全球环境下，不排除美国会改变态度，接受天秤座计划，进而发行美元数字货币。即使数字美元姗姗来迟，也无法阻止美国凭借美元霸权和天秤座货币的用户基础迅速成为全球数字货币霸权。

人民币数字货币的机遇与挑战

（1） 人民币数字货币可能为国际金融体系增添新的竞争维度，但难以撼动美元的霸权地位

日本专家认为，天秤座货币可能威胁到中国国有银行作为金融中介的核心作用，加速人民币资金外流。把人民币排除在天秤座货币之外，刺激了中国加快发展央行的数字货币。

尽管存在上述威胁，但人民币国际化的努力旨在有效补充现有的国际金融体系，而不是取代美元。美元作为世界主要储备和结算货币的地位，是由二战后的地缘政治、美联储的政策以及美国经济的规模和活力所决定的。美元的“自然垄断”几乎深入到国际体系的方方面面。一个国家要想在国际货币竞争中取胜，仅仅靠发行数字货币是不可能的。正如美国前财长亨利•保尔森（Henry Paulson）最近指出的那样，“一些媒体夸大了中国央行的数字货币——用于交易的货币形式可能不同，但人民币的地位并未改变。”

但保尔森也承认：“美元作为全球储备货币的特权并不是命中注定的。在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崛起、美国经济相对衰落的背景下，美元始终保持霸权地位是历史的反常现象。”到目前为止，中国人民币最有可能与美元竞争”，美国经济一直在“由实体向虚拟转变”，特别是在疫情的压力下，经济复苏面临巨大考验。美元能否保持主导地位，不取决于人民币数字货币的威胁，而取决于美国在爆发后经济复苏的能力。

从中国的角度看，人民币的国际地位与中国的经济实力并不匹配。尽管保尔森说“人民币最有可能与美元竞争”，但要成为全球主要储备货币，中国的综合实力和人民币的稳定最终将取决于金融市场的不断监管和资本市场的发展。

（二）一带一路，人民币数字货币数量。

近年来，中国数字经济蓬勃发展。移动支付为国内民众接受CBDC培植了土壤，也推动了海外人民币数字结算的发展。“一带一路”对人民币数字货币建设具有重要意义。

首先，人民币国际化是由移动支付推动的。“一带一路”是沿线国家移动支付的快速发展。它是所有国家便捷、安全的金融服务的缩影。在此基础上，中国可以通过支付宝和微信平台，扩大数字人民币在非洲、中东和东南亚的实际使用规模。中国的“一带一路”也将增强中国金融体系的信任度。

第二，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将带动企业走出去。”“一带一路”金融基础设施建设潜力巨大。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销售终端、ATM系统、手机应用等金融基础设施，将为中国企业赢得海外市场份额提供机会。腾讯和其他中国公司目前在非洲和拉丁美洲拥有相当大的市场份额。

三是用数字货币化解金融风险。人民币数字货币的实施有助于降低跨境逃税、腐败和非法交易的风险。更重要的是，数字货币有助于提高贷款、投资、援助和债务的透明度，破解“债务陷阱论”，减少欧盟和日本对中国开展“第三方市场合作”的疑虑。

后记

在当前中美博弈的背景下，中国必须做好应对美国与中国在贸易、科技甚至金融领域“脱钩”的准备。其实，美国要实现产业链的“去中国化”，也要承担巨大的成本。然而，凭借其金融霸权，美国可以在金融领域实现对中国的精确打击，代价几乎为零。中国需要未雨绸缪，从地区和周边地区出发，率先发行人民币数字货币，为可能的金融战增加制胜筹码。

中国将建立一条“一带一路”人民币币值增加了一只长着翅膀的老虎。如果人民币升值，将有助于中国建立区域贸易和金融主导地位。如果我们共同建设“一带一路”，我们将使中国在区域和全球战略的推进上更加强大。这反过来有助于提高人民币的全球地位，引导未来的数字人民币获得市场份额。数字货币是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领域，也是我国扩大经济和政治影响力的重要战略之一。

（原文发表在《北京大学国际战略研究所国际战略研究公报》第94期。智库的观点不代表参考文献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