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朔：NFT从技术上打破了艺术必须是感官享受和稀缺性结合的诅咒

原题：NFT：裸奔的稀缺

白硕，原上海证券交易所总工程师，区块链技术专家

这些天，NFT火了。起火的原因是有人真的用它来进行艺术品的正确确认和交易。让我们看看这张照片

它以6934万美元的价格被买下。我们也听到了对这一事件的各种解释。有人欢呼雀跃，说通正经济终于找到了大落地的场景，进入了高端人群的“殿堂”；也有人认为，这只是割韭菜进入艺术品交易领域。不管怎样，这是一个新的东西来评论。在这里，我还从技术的角度谈了一些关于NFT的个人想法。

数据扩散：纸上谈兵

数据事务一直是一个有争议的话题。一方面，数据被认为是具有巨大价值和潜力的矿产资源和资产。另一方面，数据本身容易重复，这对当事人的道德甚至法律约束都不起作用，严重威胁着数据的交易。可以说，不解决这一“严重问题”，数据交易终究不会普及。哪里有侵权，哪里就有反抗。几十年来，各种反数据扩散技术的尝试从未停止过。作为数据侵权的“重灾区”，数字艺术形式反扩散技术一直处于反数据扩散技术的前沿。

首先是“信息隐藏技术”，俗称“数字水印”。该技术将与权益相关的信息以保密的形式嵌入到原始数据中，使其具有抵御各种损害的能力。即使对加载了权益信息的数据文件进行一些不影响内容的破坏性变换（如“仿射变换、降噪、仿射逆变换”等），仍然可以检测到权益信息。这种技术对于音像艺术作品的权益保护可以起到事后证明的作用，但不能实现侵权的事前中断。

下一个保护技术是DRM。它是“数字版权管理”的缩写。DRM采用由密码算法组成的安全协议，预先对数字版权进行精确的量化管理，试图对具有特定回放时间的授权音视频作品实现回放时间的精确控制。熟悉该系统的人都知道，音像作品是媒体内容数据，只有通过播放软件才能再现音像效果，它们是相互独立的。正因为如此，要么不同的第三方播放器遵循相同的协议标准，要么流媒体附带一个可信任的播放器，在下载时播放。前者要求第三方玩家百分之百遵守协议，不作恶，只能靠自律；后者则增加了软件下载的流量，并不是说破解不了。总的来说，数字版权管理的实施与倡导者的期望相差甚远，视听艺术权益的保护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区块链技术和可信计算技术出现后，人们开始尝试利用这些技术来修复DRM的漏洞。这些技术的核心是为可信玩家创建一个可信的执行环境，以防止被侵权者破解。可信计算技术对系统的转化（或强化）比较大，一般不适合普通消费者；区块链技术所依赖的可信计算环境是虚拟机，但虚拟机没有实现共识，在本地没有封锁，因此可以忽略局部共识的约束，造成侵权既成事实。至于事后如何调查，那是治理的问题。

后来，NFT来了，这就是我们开始的故事。唐吉诃德，反对数据扩散，像唐吉德的战争风车，技术已经改变了一个又一个，但你正在改善。数据扩散就像一团用纸包不住的火，直接威胁到数据作为商品甚至资产的地位。数据事务被许多人认为是一个伪命题。

稀缺性：上帝、权力和算法控制下的不可复制性

从以上数据权益保护的历史渊源可以清楚地看出，NFT是信息隐藏（数字水印）、DRM和可信环境等多种反数据扩散技术的延续。NFT的新贡献是借鉴数字货币发行的稀缺性控制手段，通过技术手段，特别是算法手段创造“可证明的稀缺性”，从而建立数字艺术在整个生命周期中的稀缺性保障。

说到数字货币的发行，自然要提到货币发行技术的演变历史。金银等稀有金属在古代成为流通货币并非偶然。为了维持货币流通，必须严格遵守实物守恒定律，货币流通必须严格遵守实物守恒定律。可以说，上帝创造了金银等贵金属的稀缺性，而人类社会选择金银则是选择了能够成为金钱的稀有自然物。

然而，一旦货币成为债务的权威背书，权力就开始干预货币的发行过程。在这一时期，有政府故意制造的金币和银币，有复制成本极低的银票、钞票和支票，有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终结，有各种规模的通货膨胀。所有这些都表明，权力逐渐从上帝手中接管了货币不可复制性的控制权。控制得好，就像美元，可以输出通胀，减少世界的韭菜；控制得不好，就像津巴布韦，可以让人民失去财富。在纸币的发行上，各种先进的防伪技术不断增加，但面对纸币的巨大需求，防伪技术的成本仍然只是零头。随着信贷业务的发展，银行体系已经充分参与了货币创造的过程。这部分创造的货币可以从实际的M0中分离出来，变成M1甚至M2，通过信贷虚增，但可以用于消费。后来，数字簿记出现了。银行账户完全基于数字簿记的账户体系，各种消费都可以通过数字簿记反映出来。

后来，它是基于算法来保证稀缺性的，典代表是比特币。由于算法的稀缺性，用户对其每时每刻的总量有明确的期望，而算法本身是基于解决具体数学问题的难度。只要这个基础没有奇迹般地坍塌，该算法所保证的稀缺性的期望是显而易见的。利用该算法产生并保证的稀缺性，其他稀缺资源可以映射到该算法保证的稀缺资源。NFT选择在以太坊上注册和交易区块链确认的数字艺术品，这就是原因。

可证明的稀缺性是区块链技术给人类社会的巨大礼物。它在艺术品确权和交易领域的应用，为现有的艺术品生态注入了高科技元素，带来了炫目的金融玩法。

艺术：感官享受和稀缺性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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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艺术创作的初衷是给观众带来愉悦、享受、冲击、震撼等。然而，人们对美的理解具有很强的主观性。许多人对作品的审美体验，既受社会流行思潮的影响，也受人们对作者身份的认识，更受自身经济条件和文化教育背景的影响。

反映艺术品的市场定价，难免会出现各种错配。金子总会发光，但“总是”一词反映了时间的不匹配。《还珠格格》反映了人们对艺术内在价值的认知差异。时间的错位使艺术品具有收藏价值和文物属性，认知的差异导致艺术品定价和估价的差异。因此，艺术品市场呈现出一种复杂的局面，即定价和交易并不是简单地由单一尺度的感官享受所驱动。而感官享受之外的定价和估值因素可以概括为两个字：稀缺性。

杰作很少。大师的事业是有限的，所以他的作品是有限的；大师的技术是独特的，所以很难模仿；大师与作品的深刻结合的背景故事被人们谈论；大师的作品可以和他的名字一起流传千古。在收藏家看来，购买大师作品不仅是一种艺术欣赏行为，更是一种投资行为。它是对未来大师作品欣赏期待所带来的实现机会的一种“准备行动”。平庸者并不稀缺。一部平庸的作品和另一部平庸的作品之间的区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的商品将来会被完全遗忘。没有稀缺，就没有投资价值。所以，不会有投资。

有一些新艺术家在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谁会成为大师？还有一个时间不匹配。当他们真正成为大师的时候，他们之前相对不成熟的作品就会区别于别人的作品，赋予大师的光环，成为深深束缚在大师背景故事中的道具。赌这些新星中谁会成为大师，也是探索艺术稀缺性的应有之义。

有了稀缺，你就可以玩金融了。艺术已经成为感官享受和稀缺性的双重载体，艺术属性和金融属性都聚集在这个载体上。然而，在数字技术不发达的时代，艺术本身的复制和模仿也是一个技巧性很强的问题。有艺术造诣的人很少有人能模仿大师的作品达到真实的水平。可以说，在这个“双载体”时代，艺术品的稀缺性并没有大概率减少。这也使得艺术品交易的优雅面纱总是蒙上（我突然发现“莫娜李莎”真的不是叫白了），也没有向人们展示赤裸裸的真相。

然而，总有一天，“双航母”可以成为历史。 ；

缺乏条纹；

NFT来了。NFT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NFT是“非均一性全身综合征”的缩写。这是一个数字证明，是一个强有力的结合数字艺术品，可以证明其独特性。如果这件艺术品是在原始的数字环境下创作的，从技术上可以证明“创作就是证明”。如果这件艺术品不是在数字原创环境下创作的，只要持有这张证书，就相当于持有这件艺术品的原创。即使它在物理上不是等价的，在逻辑上也是等价的。

我们可以看到，NFT最大的功能是从技术上打破艺术必须是感官享受和稀缺性结合的诅咒。一件艺术作品，无论是在数字环境下创作的，还是以传统方式创作的，最终都应该属于感官享受。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感官享受的再现变得越来越容易。高保真录制、高分辨率视频再现，甚至3D打印后的精确测量都没有技术门槛，让人的享受感只能来自高手的手中。这时，用实物的手段来证明你手里拿的真是稀罕大师原创，成本越来越高。让人把李鬼当成李逵，成本很低，证明李逵不是李鬼，成本很高。这种不对称使得感官享受和稀缺的结合变得不必要。

巧合的是，高度发达的数字技术不仅仅是复制者。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却为你打开了一扇窗。这个窗口是区块链。借助区块链技术，你可以在许多“矿工”在场的情况下，与某些算法达成共识，并将其永久记录下来，直到你在同一计算环境下将其转移给其他人。证明你拥有这件艺术品被称为“确认”；将所有权转让给他人被称为“交易”。权利确认和交易都可以在区块链上完成。与此同时，艺术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也就是说，随着感官享受属性和稀缺属性的完全分离，承载艺术品稀缺属性的所有权证书现在可以单独在区块链上“裸奔”。

所以我说NFT打破了一层窗户纸：如果人们购买艺术品只是为了感官享受，最强大的加密技术无法阻止复制，因为高精度的复制技术也在不断完善。但如果是为了收集一些可以证明是稀缺的东西，那就完全不同了。你可以享受各种金融资产的乐趣。

比如，李逵像两颗豌豆一样，被小偷偷走了，李贵落在了后面。如果您仍然拥有李逵的私钥，您仍然是李逵的合法所有者。李贵在你手里可以卖李逵，而小偷在手里只能卖价格的价格。既然李鬼和李逵在感官享受上没有区别，那么谁会愿意为李逵的所有权证书付出李逵的代价呢？至于一个纯粹的收藏家，我关心的是所有权的证明。我一个人来这里是为了李逵的稀缺，我买的是稀缺本身。至于有同样感官享受的李贵，就算他复制一百万册，我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