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辉谈数据元素：数字货币将在未来全球经济竞争中占据核心地位

12月31日，由清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数字金融资产研究中心举办的“数字金融：创新、发展与监管”高端研讨会在清华大学成功举行。清华经济管理数字金融资产研究中心主任罗梅教授主持研讨会。中国银行前行长、清华经济管理数字金融资产研究中心顾问委员李立辉发表题为《数据元的数字安全》的高端主题演讲。这篇文章是根据演讲的内容组织的。

2020年9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十五次会议上强调，要加快形成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外“双循环”相互促进的发展新格局。在这样一个“双周期”的新发展格局中，我们必须高度重视经济社会数字化转过程中的制度变迁和技术挑战。制度变迁是数据成为生产要素之一，技术挑战是数字安全成为核心安全要素之一。因此，今天我们将分别讨论这两个话题。

在数据要素方面，今年4月，中央、国务院出台了《关于构建更加完善的要素市场化配置体制和机制的意见》，这是官方文件首次明确将数据纳入生产要素。而且，这份文件强调要推进政府数据开放共享，提升社会数据资源价值，加强数据资源整合和安全保护。全面提高数据元生产率，充分挖矿数据资源的商业价值和社会价值，是一项系统工程，涉及五个方面。

这样的话题太大，今天没办法一一讨论。今天，我将讨论一些数据元素，例如数据质量、数据孤岛、数据分类和数据隐私保护。

1、 数据质量

当今社会在任何时候都在产生大量的信息。当信息以数字的形式收集、存储和应用时，就会形成数据。根据经济社会的要求，数据必须具备必要的质量，可以概括为三句话：

一是具体的真实性。数据应该来自特定的主体；数据必须来自真实的行为，可以是商品交易或金融服务；可以是劳动就业或工资福利；可以是合法的税收或行政收费。

第二，可靠的一致性。数据一致性要求与数据的应用范围正相关，无论是中心化式数据库还是分布式数据云，都必须有正确的内部逻辑和严格的外部导向，能够有效地保护数据系统的可靠性和安全性。

三是有足够的延展性。我认为数据有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只有当数据具有足够的可扩展性时，它才能具有统计意义。必要的数据长度和密度通常与数据主体的可扩展性正相关。

2、 数据岛

数据孤岛现象引起了社会的高度关注。本文将数据岛分为两类：一类是机构数据岛，另一类是技术数据岛。

首先，我们来谈谈机构数据岛。我国长期实行以表为中心的统计制度，这是造成制度性数据孤岛的根本原因。大多数小微企业的经营行为记录都埋藏在市场的海洋中。没有信用标志，就不能积累信用，也就不能产生信用的正价值。对于小微企业来说，这是一种内在的缺陷；对于市场经济社会来说，这是经济体制的缺陷

二是技术数据孤岛。现在，随着互联网经济和大数据技术的应用和发展，越来越多的信息被输入到各种数据库中。它一方面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另一方面也产生了数据孤岛的问题。万物互联意味着数据的采集，但采集并不能自动解决数据孤岛问题，甚至形成数据垄断。从国家的角度来看，这种数据垄断可能阻碍公共数据发挥应有的社会价值，也可能因商业利益或安全疏漏而侵犯个人隐私。

3、 数据分类

我们可以将数据分为三类，一类是具有所有权属性的版权数据，另一类是具有社会属性的公共数据，第三类是具有隐私属性的个人数据。

1关于工作数据的定义

作品是指在文学、艺术、科学等领域具有独创性并能以一定形式表现出来的智力成果。作品的数字表达和记录属于著作权数据，必须依照著作权法予以保护

2公共数据的定义

政府行政主管部门、公共服务机构、社会团体、公益组织等具有公共属性的机构收集、存储的各类数据，在脱敏、消除个人和企业标签后，应属于公共数据。

3个人资料的定义

个人数据可以反映个人隐私信息。我国《网络安全法》、《民法通则》、《电子商务法》等法律对个人数据保护作出了原则性规定，但一些具体的法律规范还需要进一步明确。

4、 个人隐私数据保护

维护数据所有者对私有数据的基本权利

开放和共享公共数据

建立专业数据库

通过技术手段实现数据元融合应用和安全防护

现在我们来讨论数据安全问题。

近年来，我国数据技术创新与应用、物联网建设和金融基础设施建设取得了长足进展，取得了显著成绩。我们在核心数字技术、互联网架构、地缘政治和金融竞争等方面仍然存在明显的弱点。这些短板可能危及数据安全，因此我们应该保持足够的清醒和警惕。

在这样一个由技术创新引发的重建过程中，我们不得不面对全球产业链一体化带来的结构转压力和地缘政治经济竞争带来的破坏性外部冲击。因此，我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历史的境地。我们必须掌握数字技术关键领域和数字经济关键领域的自主可控知识产权，建立全球竞争优势。这可能是我们数字安全核心的关键。

我们讨论了几个问题

第一，关于数字核心技术

我一直认为我国是一个数据资源和数字市场大国。目前，我国是一个软件和算法比较薄弱的国家。例如，区块链代码在我国的贡献仅为美国的三分之一。近年来，区块链的专利申请进展迅速。大约两个月前，区块链专利申请量达到2000件，高于美国的1076件，位居世界第一，但在区块链底层核心算法等高层次技术领域仍有较大差距。

在我看来，数字技术的平等是数字经济中平等竞争的基石。即使我们是一个大国，如果经济以闭环方式运行，我们也必须自我循环。这种闭环运行必然会降低经济资源配置效率，增加经济运行的整体成本，影响国民消费质量。

另一方面，如果像我们这样的国家在关键技术领域受制于他人，一旦遭遇大规模封锁，就可能造成经济停滞，必将影响全球化进程。因此，我认为，我们不仅要弥补在高端芯片、航空发动机等硬件制造领域的不足，而且要在操作系统软件开发和核心数字技术领域进行弥补。只有尽快弥补不足，才能真正与西方发达国家建立平等互利的关系。

怎么做？

一要占领数字技术高地。关键在于人才，关键在于以高端人才为主导的创新科研机构。因此，一要配置财力，加大对创新科研机构和核心企业的投入，为数字技术专业人才提供研发经费、薪酬激励、税收减免、办公居住、医疗、招生等优惠。

二是要真正做到有才、务实，就要明确标准，考察个人的职业素质、客观业绩和道德操守，吸纳合格、能干、能干的人才。

三是着眼实际，确定学科带头人，依托高校、科研院所和核心企业建设国家数字技术研究机构，努力建设世界一流的数字技术学科和经济金融学科，培养一大批数字技术专业人才和数字经济创新人才。

二是确保物联网的可靠性

现在物联网是独立实体的互联，数据系统和管理指挥系统是独立的，个人之间的信息交互必须通过中心化信息技术系统的认证和许可。因此该体系结构的个体安全性相对较高，但整体交互效率相对较低。

物联网的任何应用系统和任何节点的潜在缺陷或疏漏，不仅可能导致直接的事故，而且成为黑客恶意攻击的突破口。由于物联网速度快、覆盖面广，可能出现单一突发事件，但也存在系统性网络风险。因此必须保证工业互联网的可靠性。

工业互联网管理平台和智慧城市管理平台必须支持多种中断和场景的使用，必须构建用户互信、信息真实对称的技术环境，这就需要构建一个信息跨机构交互和共享的技术架构，以保证数据的可靠传输，保护数据隐私。它还需要信息真实性的相互认证技术来验证用户的授权和信息数据的真实性，需要多层同步来解决多信任域环境下协商一致性效率低的问题。

同时，要确保物联网的可靠性。

我们可能仍然迫切需要更新消费互联网和工业物联网的系统。我们需要更新传统过时的安全定义、安全技术、安全体系，构建新的安全体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利用一些数字技术来建立数字信任机制。数字信任机制本身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问题。这里简单介绍一下要点。

1数字信任机制可以成为互联网时代的安全工具之一。我们可以利用大数据、区块链、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建立数字信任机制。

2数字信任机制有两个价值。一是在未知信任或弱信任环境下形成可信任债券，可以节省信任形成的时间和成本，在一定程度上增加商业信用。二是在广域网和高速网中建立零时差和零距离认证工具。它可以识别人或物的特征，进行时空定位和身份认证，确认端到端的控制和指挥，提高物联网的实际效率和运行可靠性。

3数字信任可以解决我是谁、你是谁、所有权属于谁、指挥和控制属于谁等问题。

4数字信任的主要优点是高效率和低成本。

第三，维护财政安全

在未来的数字经济社会中，即使是在全球区域政治和区域经济竞争的过程中，金融安全也至关重要。改革开放40年来，我国金融业经历了一个转和快速发展的过程。如果说前30年是一个相对缓慢的“量变”过程，那么后10年则是一个快速升级的“质变”，这就是马克思主义哲学。

这种世界金融史上罕见的变化和发展，有两个突出迹象：一是建立了世界上最好的地方金融基础设施。中国人民银行和银监会建设的金融基础设施非常先进。这就是国家。事实上，微信支付和支付宝是全球移动支付系统中最先进的。二是建立以市场为导向的现代商业银行体制和机制。未来，中国的大商业银行是最大的，应该是世界上最好的。我们的风险控制和盈利能力应该是好的。我们有许多股份制银行和互联网银行，它们已成为世界上最具创新性、发展最快和盈利能力的银行。但是，我们也应该高度重视财政安全。

在维护金融体系方面，我们强调两点

1支付系统的安全性。

我国的支付体系在世界上是先进的、可靠的、大规模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们的跨境支付体系还比较薄弱。我们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2018已于3月份试运行，实现了全球所有时区黄金市场的全覆盖，支持全球支付和金融市场业务，满足全球用户的需求。人民币业务的需求。

我国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的成功运行，验证了全球金融机构对中国金融市场的重视，对中国金融基础设施的认可。然而，我国的系统远远低于全球swift和美国的大额清算系统。无论是作为全球支付货币还是全球储备货币，人民币的比重都远远落后于美国。在这方面，中国应加快跨境支付体系建设和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当然，这里涉及的因素很多，我们需要做一个全面的规划。

2货币体系的安全。

数字货币工具的数字化全球化已经初具规模。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调查，80%的中央银行已经开始研究和开发数字货币。今年4月，我国启动了小规模合法数字货币试点，这是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投入试点的合法数字货币。当然，要全面推广，还得经过一个成功的中期试验。

数字货币将在未来全球经济竞争中发挥关键作用。在我看来，数字货币可以进行国内支付或跨境支付，这当然有利于提高支付效率，但它肯定会分裂现行货币体系、现行金融管理体系和主权货币体系。

对于发行数字货币的国家来说，数字货币的国际化将对货币政策设计和流动性控制构成挑战。对于被其他国家的数字货币取代的国家来说，它们可能面临的问题将更加突出，因为它们的主权货币地位将受到威胁，货币传导地位将被削弱，金融稳定的风险将成倍增加。因此，我们必须采取预防措施，包括完善我国法定数字货币的技术路径、互联网的底层技术架构、在线应用场景的设计等。其目标是确保在高并发市场上实现大规模、可靠的应用。

金融业数字化转呼唤制度创新。要立足数字金融健康发展，加快数字金融体系建设，加快发展区块链金融监管、数字资产市场监管、数字货币监管、法定数字货币发行等数字金融体系，并逐步建立和完善数字信任机制。在这方面，清华经济管理优势突出。我们希望清华大学，特别是清华经济管理学院，能够在数字金融体系建设中发挥主导作用。

数字金融必将深化金融全球化。在全球数字金融体系建设中，中国不能缺席，也不应总是旁观者。要积极参与，争取话语权。要主动加强国际监管协调，促进监管共识，努力建立统一的数字金融国际监管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