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的黑暗面——丝绸之路

2013年10月1日，星期二下午，在旧金山一家小图书馆安静的二楼，比特币为基础的在线黑市遭受重大打击。一个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男人坐在科幻小说区附近的角落桌子旁，敲击着笔记本电脑键盘。他叫罗斯·乌尔布里希特，29岁，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市的计算机天才，和几个室友住在几个街区外。

根据后来的法庭文件，这名男子用电脑控制了互联网上最大的犯罪市场丝绸之路。但此时，他正在网上与一名网友聊天，却不知道该网友一直在秘密联系执法部门。当天下午3点15分，乌尔里希没有注意到六名联邦调查局探员正悄悄接近他。

特工们身着便衣，穿过一排排书架和米色墙壁。当他们终于找到他时，他们立即跳起来抓住他，把他按在一扇可以俯瞰钻石街的落地窗上。

特工们很快查获了他的电脑，他们认为里面有控制一个大非法帝国的证据，还有从丝绸之路顾客那里收集的26000个比特币。

同一天，联邦调查局控制并关闭了丝绸之路网站。这意味着一个充满毒贩、小偷、黑客和刺客的网络社区的无法无天的犯罪天堂的终结。这是我们其他人觉醒的时刻。而地下犯罪团伙正将比特币作为一种新的交易方式。

在随后的日子里，比特币的形象遭到无情的攻击。以前很少有人听说过这种数字货币，但现在它被认为是非法活动的首选货币。这种观点并非空穴来风。丝绸之路的关闭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让我们了解一个巨大的黑市的内部运作以及比特币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该网站于2011年初推出，本质上是一个非法的eBay，允许独立供应商在网站上发布他们的产品。买方通过网站购买，网站充当买卖双方之间的中介。它的迅速成功使它很有吸引力。到目前为止，有关丝绸之路的最具揭露性的细节是联邦调查局（FBI）发布的一份长达33页的文件，要求向Publich发出逮捕令。

前两年左右，丝绸之路网站共促成120万笔非法交易，总价值950万比特币，获得比特币佣金614305元。

这些数据意味着，在当时，一个网络黑市策划者累积了全球5%的比特币。但更不可思议的是，这实际上是一家黑市初创企业的迅速崛起。让我们把这笔收入换算成2014年的美元：它创造了41亿美元的交易和2.66亿美元的利润。公司拥有3877家供应商，产品销往全球146946人。比特币的伪匿名性使其成为可能。

事实上，在丝绸之路之前，互联网上就有一个黑市。它们还依赖难以追踪的虚拟货币。例如，总部位于哥斯达黎加的Liberty Resere，接受匿名电汇并提供电子代币。另一个是电子黄金，它提供了一个数字美元锚定黄金。两者都已成为毒品、武器和儿童色情制品的销售货币。

但由于它们是核心，美国政府得以在2007年和2013年关闭它们。

相比之下，没有实体能够阻止比特币。于是，自由储备银行和电子黄金的用户转向比特币，丝绸之路成为他们的家。

传统的网络浏览器无法访问丝绸之路，因为丝绸之路只存在于tor网络中，即网络中的网络，它覆盖了与之相连的所有计算机的地址。（这是保护持不同政见者安全的好工具，但对罪犯也是如此）它提供了一层匿名性，允许用户在隐藏计算机地址的同时访问网站。

但比特币改变了游戏规则。买方购买毒品，但不知道卖方的身份。卖家将真空包装的可卡因、海洛因或迷幻药邮寄到一个陌生的地址，对买家的身份一无所知。比特币的匿名数字钱包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丝绸之路网站增加了另一层保密性。该网站暂时托管每一笔支付，并开发了一家名为比特币翻滚器的内部银行，使得从钱包a到钱包B的任何交易都难以追踪。

它将通过一系列虚拟交易发送所有支付，比特币在到达真正目的地之前可能会被发送几次。为了给买卖双方提供安全保障，以及对所有违法商品提供一站式服务，网站收取8%至15%的费用。

这个市场吸引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各种罪犯。该网站主要针对可卡因、海洛因、迷幻药、大麻、迷幻蘑菇和高端毒品。但不仅如此。假护照、驾照、社保卡、信用卡账单、车险记录和水电费账单也在“伪造”一栏中提供。

黑客提供诸如侵入Facebook、twitter和电子邮件帐户的服务。他们出售电脑病毒、密码窃取软件和其他破坏性的恶意软件。网站上还有关于如何破解自动柜员机的教程。有些甚至出售职业杀手的联系方式。

这个网站的创始人很神秘。他自称为“恐怖海盗罗伯特”，来自威廉·戈德曼的小说/电影《公主新娘》。他与供应商协调，解决争议，并向每个人保证，网站的设计和使用比特币作为支付手段，将保密他们的身份。

这就是为什么在2013年，当一个名叫友好化学家的小贩试图勒索他50万美元，并威胁要公布几个小贩和顾客的名字时，罗伯茨做了黑市负责人都会做的事。他发现了朋友化学家的真实身份。他发现friendlychemist是一个已婚父亲，有三个孩子住在加拿大温哥华郊区。所以罗伯茨又雇了一个丝绸之路小贩来杀了他。

恐怖海盗罗伯特付给小贩1670个比特币，要了一张这名男子的尸体照片。他的目标实现了。这些秘密对话，连同网站的所有内部记录，都是在联邦调查局追踪到一台保持网站运行的计算机服务器时披露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找到了网站管理员，最终，找到了自己。

在他被捕后的几个月里，乌里奇没有公开评论这次逮捕。他面临的指控包括合谋洗钱、贩毒、电脑黑客以及犯罪集团头目的角色。2014年2月，他在曼哈顿一家法庭上认罪。他的纽约律师乔舒亚·德拉特尔（Joshua L.Dratel）呼吁撤销此案，声称ublich只是一个“数字房东”，他的网站只是罪犯的避风港。

但联邦检察官驳斥了这一说法。

然而，丝绸之路的衰落并没有终结比特币黑市。就在丝绸之路关闭一个月后，一个类似的黑市网站“丝绸之路2.0”出现在tor网络上，由另一个自称恐怖海盗罗伯茨的神秘人物主导。（就像《公主新娘》里的海盗不是男人一样，经常继承这个名字的是不同时代的人。）

买卖双方蜂拥而至，继续照常交易。

这个网站充当买卖双方之间的中间人。在交易过程中，用户的资金暂时由网站账户持有。买家将其比特币存入丝路2.0账户，卖家直接从中提取资金。

但这个迭代并没有持续太久。短短几个月，该网站声称遭到黑客攻击，并丢失了为用户保存的4440个比特币。但这种解释根本站不住脚，因此客户纷纷指责该网站的管理者伪造黑客攻击，其实他们是在偷钱。但由于整个丝绸之路都是非法的，没有人有任何法律追索权。这一事件再次证明，比特币（按设计）不适合可疑中介机构。

所有交易都是不可逆的，只要有人能进入你的数字钱包，你的钱包就会被搜索出来。但这些数字并没有反映出一个巨大的觉醒。到2014年4月，丝绸之路2.0的规模甚至超过了它的前身。该网站出售13648种商品，包括毒品、武器、黑客工具和各种非法服务。

但比特币的点对点系统并不局限于亚马逊式的大非法市场。实体店在世界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仔细阅读他们的产品，你会发现比特币是如何真正成为一种地下交易货币的。与快速比特币交易相比，缓慢、昂贵且可能被识别的电汇是一个糟糕的第二选择。

只要奖励是比特币，就会有无数电脑黑客愿意接受雇佣。以下是一个名为rent-a-hacker的服务的运营成本：想破解某人的电子邮件或Facebook帐户？这需要0.64比特币。要关闭网站或监视某人的计算机吗？这需要1.6比特币。以下是服务说明：

“只要你给钱，你就可以做任何事。我可以帮助你摧毁其他公司或其他人的生命！摧毁你的竞争对手、公司或你讨厌的人，我可以在经济上让他们倒台，或者把他们关进监狱。如果你想让其他人成为臭名昭著的儿童色情用户，没问题。”

在一个名为arms international的网站上，pistols和AK-47是以美元计价的，但卖家只接受比特币。用价值725美元的比特币，你就可以得到一把格洛克17手枪和100枚9毫米子弹。罗马尼亚制造的AK-47售价560美元，附带一份礼物：子弹厚达三本杂志。另一种是BMG（黑市枪支的简称），包括各种半自动步枪、自动冲锋枪等，都是以比特币计价，并声称可以通过美国联邦快递（FedEx）在一夜之间发货。

一个名为“ccpal商店”的网站出售大量获取被盗金融数据的服务。100个贝宝账户或易趣账户的套餐价格为0.23比特币。对于相同数量的信用卡账户，需要0.34比特币。另一位经营“预付福”的卖家，出售价值700至1000美元的借记卡。一个自称为“TorATM掠夺者”的组织出售可以安装在ATM上的硬件，以监控毫无戒心的银行客户。这款微相机售价2000美元，卖家只接受比特币。洋葱身份服务，声称能够提供伪造的英国护照，将不知何故匹配政府的数据库，只需要12个比特币。你也可以在丹麦、荷兰和挪威以同样的价格买到假驾照。

所有产品均从德国免费发运。那些制作儿童色情作品的人每月支付0.02比特币使用名为“矩阵图像上传器”的服务，该服务存储用户的图像，并允许他们在秘密论坛和特定会员的网站上分享。

更重要的是，一个自称为“货币清洁工”的服务声称，它清理肮脏的比特币，因为它与合法实体合作，使其看起来像是合法使用的。当然，偷比特币也可能是骗局。但值得注意的是，这样的服务还有很多。

这是目前执法部门比较头疼的犯罪。这可以解释为什么美国国土安全部告诉负责监管虚拟货币活动的参议院委员会，它对非法使用虚拟货币采取了“积极态度”以下是2013年11月13日国土安全部官员布莱恩·德瓦兰斯给参议员的信：

“跨国有组织犯罪最关键的能力是迅速、悄悄地将大量资金转移到国外。网络空间的匿名性为犯罪组织秘密洗钱提供了一个独特的机会。”

针对此类事件，联邦调查局于2012年初与其他联邦机构合作，成立了一个专门研究虚拟货币（cet）新威胁的组织。这就是监控洗钱和恐怖主义融资的金融犯罪执法网络禁止比特币交易的原因。像门头沟这样的交易平台需要注册“货币服务业务（MSB）”牌照，就像他们在汇款行业的竞争对手speedwire一样。

然后交易所需要提交文件证明他们知道客户的真实身份。这是为了消除比特币钱包的匿名性。

这些规则被用来追踪比特币洗钱活动。2014年初，纽约最大的比特币交易平台Bitnstant关闭，据称与丝绸之路有关。由于黑市网站“丝绸之路”只交易比特币，该平台的用户通过向他人出售比特币找到赚钱的机会。

据联邦调查人员称，一位名叫罗伯特·费埃拉的52岁佛罗里达男子通过向丝绸之路的顾客提供比特币赚钱。绰号btcking的Faiella向丝绸之路的客户出售了价值100多万美元的比特币。费埃拉在得到bitinstant首席执行官查理•史莱姆（Charlie shrem）许可的情况下，从bitinstant拿走了所有的比特币。

调查人员说，史莱姆知道费埃拉参与了黑市交易，但他从未通知联邦政府，尽管费埃拉每周为丝绸之路的顾客交易超过2万美元。史莱姆在肯尼迪国际机场被捕，被控在没有汇款许可证的情况下非法经营该公司。他的公司立刻破产了。他的两个最大的投资者，孪生兄弟卡梅伦和Tyler Winkleoss，与比特币基金会疏远了他。史莱姆否认了这些指控，并公开表示，这是银行业向比特币界施压的一种企图。

但有一个更简单的解释。正如国际失踪和虐待儿童中心主席厄尼·艾伦2013年在美国参议院作证时所说：

“Tor和比特币的吸引力是基于对匿名性的理解。因此，如果匿名感减弱，我们认为犯罪率将相应减少。”

然而，并非所有政府都与比特币接触，有关闭犯罪网络的正当意图。大多数人甚至不知道比特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