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维德：拉一条链动全身，区块链的小变化大改革

主持人：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区块链领域的？

蔡维德：我是2014年来中国的。之后，我基本上就呆在这里，偶尔出去旅游讲课。我以前做软件工程的研究。软件工程是一门很好的学科，但是现在软件工程的重要性远远落后于30年前，我一直想找一门新的学科来研究。不小心，我去清华大学参加了一些活动，在那里我了解到每个人似乎都对区块链和数字货币非常感兴趣。然而，我最感兴趣的是2015年1月在《华尔街日报》上看到一篇报道说“区块链是500年来最大的金融技术创新”，这让我震惊！

我记得在过去的三四年里，我在中国说过“区块链是500年来最大的创新”[1]。大家都笑了。没人相信这个主意。太多人告诉我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互联网比簿记更重要。但我一直认为这是真的。当我查阅历史资料时，我发现1494年复式簿记的出现改变了西方的命运和经济制度。黄仁玉教授曾说，明朝中国输给西方的原因是没有使用复式簿记。

复式簿记法直到2008年区块链的出现才开始有创新性的变化。2015年，我预测，随着区块链的出现，金融、技术和法律方面的改革将比互联网更大。

如果你今天问我区块链未来会如何发展？2015年，我可能不知道如何发展，在这个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事情。但今天，在2021年，我当时的预测和判断实际上低估了区块链，特别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2020年10月发布报告后，许多传统思维对数字货币和经济的影响已经彻底改变。区块链将如何改变世界现在非常清楚。2015年、2017年和2018年尚不清楚。到2019年，将有重大突破。2020年，对未来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图景，这个图景比我在2015年想象的改革要大很多倍。这个问题三五年解决不了，十年也解决不了。可能需要30年、50年、100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实现。这是一场科技、金融和法律方面的重大改革。

此外，另一件让我感动的事情是2016年英国首席科学家报告，报告提出“区块链是英国的国家战略，有100条线可用”。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开始了我的区块链之旅。

主持人：关于《互联网：连接未来世界的方式》一书，你在分享中提到，这是你的作品，之前你三次放弃，第四次拿起。你能谈谈这本书的初衷和背后的故事吗？

蔡维德：《互联网》一书我写了三遍[2]。一开始，我只是想写区块链。因为在我研究区块链之初，我发现国内外很多媒体都存在误导，报道了很多错误的信息。例如，英国首席科学家的故事让我非常震惊。英国首席科学家的报告刚发表时，国内外就有不少批评，说英国首席科学家根本不懂区块链，只有小学生或幼儿园的水平。他们应该学习比特币，以后再出来写报告。因为当时看到报纸上的评论，所以我没有看“报道”。

误导性新闻使人们迷失方向

两周后，当我再次去搜索时，发现一篇新闻评论，上面问：“你为什么批评英国首席科学家（英国政府最高科学单位），你真的读过英国首席科学家的报告吗？如果没有，就不应该受到批评。这是世界上第一个对区块链给予正面评价的政府单位！而这份报告充满了字里行间的改革思路。”突然我觉得被骗了！后来，我去研究这份报告，做了很多研究。

今天，如果有人想了解区块链，我建议你先阅读这篇“报告”，这是最好的入门参考书。

这让我觉得区块链新闻中有很多错误的报道，可能与货币发行和一些非政府组织有关。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学者，我们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我在写第一版和第二版《互联网》的时候给大家看了，但有人认为我写的是一个毫无价值的链条（2017-2018年，联盟链条被认为是毫无价值的）。我并不气馁，因为我总是觉得我必须走正确的路。此外，2017年和2018年，货币价格恰好出现了大幅上涨，然后又出现了大幅下跌。这影响了很多人。我没有投机，但有人忍不住和我讨论。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从学术、科技的角度来讨论区块链。这就是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地写它，尽管过程并不顺利。在互联网最终定稿之前，我写了三遍，但都扔掉了。2020年，因为疫情，我开始重写，我想如果我不写，我就永远不会写。

不要写新闻稿

“互联网”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则就是“不写新闻稿”。我读过一些关于新闻材料的书，但新闻中有许多误解（英国首席科学家报告中的评论就是一个例子）。例如，一些新闻报道在第一页的观点与第二页的观点相反，甚至作者可能不知道这两种观点是冲突的。因此，我一直认为应该有人站出来发言，理顺一些观点，让学术界、业界或者更多的人能够理解什么是区块链。

现在很多地方政府都在搞区块链，那么区块链是什么呢？事实上，很多组织并不知道。我也去一些单位了解到，他们认为区块链的研发是为挖矿做准备，区块链是“去中心化”的。中国政府如何运用“分权”机制？但他们说，每个人都这么做，每个人都“放权”，每个人都挖矿。为什么蔡教授不这么说？

2016年工信部高层会议确认不存在“分权”

事实上，我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2016年，我参加了工业和信息化部的一次高层会议，工业和信息化部副部长、北京市财政局局长霍学文等重要领导出席了会议。当时，我和霍局长在会上提出这样一个观点，“放权”的概念并不存在，得到了与会者的认可。他们还表示，与会者将大力推广这一理念。可见，2016年，这些观点已经定稿，并不是蔡振华提出的新观点。

但2017年和2018年之后，区块链行业陷入混乱。但总得有人出来说清楚。我这本书的重要目的是整理一些想法。

区块链是科学技术的一大进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虽然很多人说区块链只是一种应用，但我一直认为区块链是一种伟大的科技创新。我稍后再回答这个问题。

主持人：关于“互联网”，您的解释是：“这是一个自下而上的根本性创新，从自下而上的操作系统到顶层的应用，完全颠覆了现有的架构、工程、网络基础设施、操作系统和数据库结构。”，区块链只停留在落地应用的创新上。你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你的“互联网”和我们对“区块链”的传统理解之间的区别吗？

蔡维德：我提出的区块链新定义并没有改变传统的区块链定义。相反，它扩展了原来的定义，去掉了不属于区块链的定义，比如“去中心化”和挖矿。你可以阅读互联网或者重新定义区块链[3]。

传统上，很多人把比特币等同于区块链，但我认为这不应该。比特币是区块链的应用。我们可以仔细考虑。如上所述，我一直认为区块链是一个巨大的技术进步。例如，我亲身经历过。上世纪80年代，我从事软件工程的时候，出现了一种面向对象的技术，引起了人们的热议。疯狂的人认为它会彻底改变软件工程，也会彻底改变计算机。但另一群人认为没有变化。改革在哪里？革命在哪里？面向对象技术如何改变世界，支持者并不清楚，因此不可能说改革已经过去。在我看来，当时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传统的软件可以做到这一点。

科技改革从最底层的小地方开始

但在1987年的一次会议上，美国一家高科技公司的首席科学家谈到了这项技术，他说任何计算机改革都是自下而上的，从底层开始，底层只会改变一点点。因此，多数学者认为，这样的变化不大，不是一种改革。实际上，它是从底部往上走，而且越往上走，变化就越大。底部的变化很小，但顶部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自从引入面向对象技术以来，我们的软件中就有了类和方法。它看起来类似于传统的软件技术，而传统的软件可以做到这一点。然而，如果我们上升，变化将是不同的。听了他的话，我立刻改变了观点，认为这项技术确实是一种改革。后来证实，这确实是一次改革。后来，在1994年（7年后），随着设计模式的出现，传统的软件工程学者也改变了观点，承认这是一种变革。

这个故事让我明白，世界上伟大的改革是从最底层非常微妙的地方开始的，改革需要更长的时间。其他人可以看出这是一种改革。这是计算机改革的方向。

今天的区块链是一样的。这些变化似乎非常微妙（因此有些人认为这不是一场改革），它们处于最底层。自从1987年经历了重大的思想变革之后，我意识到区块链也从下到上进行了巨大的变革。似乎只有一点点变化，但从那一点点开始，就会有一个巨大的变化。

区块链的改革始于微技术，微技术首先影响跨境支付，然后影响银行

有人认为区块链没有新技术。他们误解了。如今，很多新技术都是集成创新技术，区块链也是集成创新技术。由于区块链的许多基础技术都是40年前发展起来的，有学者认为区块链中没有新技术。但现在大多数重要的技术是集成技术和系统工程，如生物技术。如果一个系统的底层发生变化，整个系统就会有很大的变革，这就是区块链的变革。

科技小改革改变了世界金融市场和国家货币政策

使用区块链后有什么变化？例如，区块链最大的改革是在金融、技术和法律方面。在我看来，数字货币的改革将影响到支付和银行业，从而影响到所有的业务。这变化太大了。2020年10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用一个词说，这一变化是“前所未有的”，这意味着历史上从未有过如此大的改革。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这是前所未有的改革！这改变了整个金融市场。这就是我刚才说的。改革从底层开始，从微小的变化开始。但一旦高层变动，变化将是巨大的。这将成为金融史上前所未有的改革。

2020年，美国财政部多次发表公开讲话，认为基于区块链的数字货币将改变美国银行体系，并将允许美国银行在2021年1月参与区块链运营，银行可以自行发行稳定币。令人惊讶的是这一切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这些事件并不是发生在天秤座1.0白皮书之后，而是在天秤座2.0白皮书之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表示，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改革（而一些学者同时认为天秤座2.0是一次巨大的倒退）。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列举了十多个受这一事件影响的经济领域。最近，我已经写了三个月的分析报告，但还没有写完。这个过程非常缓慢，同时，我有很多新的想法。刚开始写的时候，我看了十个小时就头疼，因为变化太大了。为了使论点更加严谨，我在写完初稿后不断修改初稿，并阅读了不少于90遍。这里提到的许多理论基础都不同于传统的理论基础，它们直接挑战了许多传统观念，比如未来世界储备货币的竞争模式。2019年，许多学者认为这些理论是不可能的，但在2020年10月，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报告认为这些理论是公认的理论。此外，美国财政部在2020年进行了非常大的调整。这些事情在2019年和2020年初将被认为是不可能的。

这些改变了我们现有的认识。例如，四五年前，区块链改变了世界和金融。我参加了很多会议，听了很多国内外的演讲，但我没有谈论区块链如何改革金融。有的只是谈改革，但改革路线一直不明确，这会让人觉得没有改革。就像面向对象技术问世时，一组人说革命，另一组人说没有革命。当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场自下而上的改革时，他们才意识到这场改革是如此之大。

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0年10月的报告之后，改革路线将非常清晰，这是一个重要的分水岭。它提到了银行将如何改变，支付方式将如何改变。这与三四年前区块链改变了世界、改变了金融、没有具体改变的想法截然不同。

系统管理的微小变化使区块链成为重大的技术变革

然后是技术上的变化。《互联网》一书提到区块链传统包括传统系统和计算机系统。虽然有分布式系统，但分布式系统是中心化管理，而区块链是分布式系统，分布式管理。这似乎是一个很小的区别：分布式系统，分布式管理，但整个系统的架构是不同的

传统系统与加密协议变更技术

“互联网”提到区块链的发展应该把加密协议放在当前的服务器、应用程序、数据库和操作系统中。加密协议在操作系统和数据库方面，有别于传统的系统，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尝试，这将推动系统架构的巨大变化。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被称为“互联网”和“数据链中心”而不是数据中心。当所有系统都被链接起来时，这是一个巨大的技术突破。

未来会有长远的发展。未来的区块链与现在的区块链有很大的不同

为什么要问蔡教授，区块链未来会有巨大突破？现在是互联网元年，未来会有十代、二十代、三十代的发展。目前，我们可以看到，互联网与互联网、数据中心与数据链中心在架构、操作、安全等方面都存在很大的差异。如果继续发展下去，变化会更大，这是中国核心科技的重要突破[5]。我们现在谈论的主要突破是不再继续使用传统的互联网协议和数据库。这只是一个延续，而不是一个突破。但如果我们将链式机制、分布式管理和监督机制引入到系统中，一个巨大的新视野和新的扩展就会突然出现。

科学技术的一次小小的变革，带来了法律科学技术的一次重大变革

在《智能合约：重构社会合约》一书中，提到区块链+智能合约将成为一项重大的法律改革[6]。英国法学会在2019年的英国法规中考虑了这一机制，并提议在2020年制定符合英国法律的智能合同模板。变化不大？

参考

[1] 蔡维德、蒋晓芳、李琦；亲，别搞笑了，区块链是500年来最大的金融技术创新？2018年9月13日

[2] 蔡维德等，互联网：连接未来世界的途径[M]。东方出版社，2020年

[3] 蔡维德等，《互联网：重定义区块链》，2020年4月28日

[4] 蔡维德等，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跨境支付数字货币：宏观金融的影响”报告解读系列，2020年10月，2021.1

[5] 蔡维德：《互联网：中国科技的重大突破》，2020年1月14日

[6] 蔡维德等：《智能契约》《社会契约的重构》，法律出版社，20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