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拉能在中国接受比特币支付吗？

作者：邓建鹏，中央财经大学教授，金融科技法治研究中心联席主任

2021年初不久，著名电动车Maker特斯拉宣布将接受比特币的付款。消息一出，比特币的价格再次受到极大刺激。据2021年3月30日的新闻报道，美国奥克兰运动员队将接受并长期持有比特币，visa将接受稳定币结算。一些中国消费者希望购买带有比特币的特斯拉。不过，很快，特斯拉就明确表示，在美国只接受比特币的付款。

那么，特斯拉（和其他企业）能否在中国接受比特币（和其他虚拟货币）支付？对此，笔者试图从法律和现行政策的角度进行分析，并给出准确的判断。

近年来，有关虚拟货币的法律、行政法规、部门规章和行政规范性文件如下：

一是《关于加强网络游戏虚拟货币管理的通知》（文化部、商务部发，文史发[2009]20号）

《通知》第八条规定：“网络游戏虚拟货币的使用范围仅限于发行企业自行提供的虚拟服务，不得用于支付、购买实物产品或者换取其他企业的任何产品和服务。”

该条款规定：网络游戏公司发行的网络游戏币只能以一种方式兑换预设的虚拟货币。如果购买其他公司的产品和服务，会扩大支付功能，具有一定的货币功能，可能有取代市场上禁止人民币流通的嫌疑。另外，在现实中，游戏币是不允许再兑换成人民币的。

二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币管理条例》（2000年2月3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280号公布，3月19日国务院关于修改和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第二次修订），2018年，计划2021年进一步修订）

《条例》第三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定货币为人民币。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拒绝以人民币支付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一切公私债务。”

这一条款表明，如果商家只允许消费者用虚拟货币购买商品或服务，就涉嫌违反拒绝人民币的禁令。实际上，盒子一诞生，只有顾客才能通过支付宝在线购买产品。之后，他们被责令整改，允许客户用人民币付款。

《条例》第二十八条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印制、销售代币券替代市场上流通的人民币。”

这一条款是禁止印制和销售代币票，尚未禁止商家接受代币票。不过，结合以下两条，商家在销售产品或服务时接受代币券，其合规性值得怀疑。但《条例》的“处罚责任”部分并未对违反第二十条规定的行政处罚后果作出明确规定。从近年来的监管实践来看，大多是监管部门直接叫停相关业务的行为，没有其他经济处罚等行为。

第三，中国人民银行等五部委于2013年12月5日发布了《关于防范比特币风险的通知》

《通知》第一条规定，“比特币应当是特定的虚拟商品，与货币不具有同等法律地位，不能也不应当在市场上作为货币使用。”

本规范性文件直接禁止比特币作为货币流通。众所周知，货币的功能包括支付手段、价值尺度等。因此，国内商家不能接受消费者的比特币作为支付手段。当然，他们不能用比特币来为商品或服务定价。结合《条例》第二十八条，如果将比特币作为一种支付手段或价值计量方式被接受，就有在市场上取代人民币的嫌疑。

《通知》第四条规定，“提供比特币注册交易服务的互联网站应当履行反洗钱义务，识别用户身份，要求用户实名注册，并登记姓名、身份证号码等信息。”

如果接受比特币作为支付手段，一方面可能涉嫌违反部门规章制度；另一方面，如果上述相关用户身份识别工作做得不好，可能会促使部分消费者洗钱；如果明知有部分消费者洗钱后放任不管，可能涉嫌帮助洗钱犯罪，存在刑事法律风险；如果不知情，被动促使部分消费者在洗钱完成后以虚拟货币支付，则可能存在民事赔偿或行政处罚的风险。此前，某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客服未能做好用户身份识别工作，导致嫌疑人的钱被顺手牵羊地洗通平台。在法院判决书中，交易平台向被害人支付了30%的赔偿损失，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

最后，中国人民银行、中央信息办、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发布了《关于防范融资风险的通知》代币发行日期（2017年9月4日）

公告称，“用于代币发行和融资的代币或‘虚拟货币’并非金融管理局发行，不具有法律补偿和强制等货币属性，与货币不具有同等法律地位，不能也不应在市场上作为货币使用。”

本行政规范性文件将禁止在市场上流通的虚拟货币由原比特币扩大为所有其他虚拟货币，即所有虚拟货币均禁止在市场上流通，而非人民币。如果相关企业违反这一规定，其结果就是被监管部门直接叫停。但根据现行法律法规，不存在经济行政处罚等其他后果（前提是没有实际危害）。

除上述问题外，在中国使用虚拟货币作为支付手段，还可能涉及到无法向客户开具发票和在会计一栏记账。如果虚拟货币以人民币计价，如果以后有争议，法院可能不予受理。近年来，在法院的司法实践中，涉及比特币或稳定币纠纷的案件屡见不鲜。法院援引监管规则中的“风险承担”等理由，直接拒绝受理相关案件，让当事人自行寻找解决办法。法院的做法是否适当值得怀疑。

综上所述，如果特斯拉在中国接受比特币的支付，可能并不违法（人大和常委会的立法），但显然不符合相关部门的法规和监管政策，其行为将被监管部门制止，但不受行政处罚。